唯有用血肉之躯顶上去,刘骁勇把驳壳枪插在腰带上,抄起一支上了刺刀的步枪:“弟兄们,狭路相逢~~”
“勇者胜!”百余名步兵挺着刺刀冲出了街垒。
日军坦克发现敌人冲出,当即开火扫射,挡在前面的百姓被打得弹雨中乱颤,有机灵的迅速趴下或者逃到路边废墟中,坦克还在继续扫射,**纷纷倒地,街垒中探出格鲁森57快炮黑洞洞的炮口,这种光绪年间的老式火炮射程和威力都不咋的,但却是北泰唯一可以自主生产炮弹的武器。
过山炮当成近战武器,也是被逼无奈,57口径开花榴弹本来是对付有生力量的,穿甲不是它的本行,但是小日本的坦克皮薄陷大,打起来正好,一枚炮弹呼啸而出,正中坦克炮塔,直接将炮塔敲掉。
“杀!”刘骁勇从地上爬起来,血头血脸的杀入敌阵,犹如怒目金刚,两军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不得不说,日军拼刺的确有一套,但是乱拳打死老师傅,中国兵打起来不讲章法,手枪刺刀大砍刀手提机枪全用,不像日本人这么正规,拼刺刀还退子弹,所以交换比基本上一比一,耗得就是人命。
打退了一波进攻,充作人质的同胞们逃入中方阵地,刘骁勇看看怀表,早过了十分钟,援兵却还没到。
对竹下大佐来说,能逼迫敌军出战壕肉搏,已经达到了目的,他决定故伎重演,再次派出一个中队,又央求战车大队派了一辆九五式坦克在前面开路,田路支队是个临时性编制,战车大队那帮家伙满腹牢骚,很不愿意为竹下大佐干活,他们有自己的打算,那就是和支那军的装甲部队决一死战,毕竟巷战对坦克来说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工作。
好在田路少将支持,战车大队还是派出坦克协同,四十五联队的兵又从居民区抓了几百个市民当肉盾,随着战争的深入,北泰市区一部分落入敌手,这种肉盾要多少有多少。
第二波攻势开始了,街对面传来坦克的轰鸣声,夹杂着百姓的哀鸣,刘骁勇拿起望远镜看去,心中不禁一痛。
走在最前面的,是自己的父母!还有怀抱孩子的二姐,他们满脸恐惧,步履蹒跚,最小的妹妹嚎啕大哭,都吓傻了。
刘存仁一家很倒霉,他们住的片区首先被日军攻破,没来得及逃跑,沦为了肉盾,做了一辈子文案工作的老刘哪见过这种场面,腿都吓软了,老婆子抱着外孙,自己牵着小女儿,慢吞吞的往前挪着,背后传来日本兵的催促:“哈亚古,哈亚古!”
“爹,我怕。”小女儿哭道。
“别怕,闭上眼,一会就好了。”刘存仁老泪纵横,自己死了没啥,女儿还小啊。小日本真是丧尽天良,下辈子做鬼也饶不了他们。
刘骁勇钢牙咬碎,抄起了一把缴获的日本刀,就要跃出战壕,忽然有人在身后喊道:“立正!”
有长官到了,刘骁勇一回头,正看到陈总司令带着师长钻进了掩体,陈子锟穿了件普通士兵的卡其军装,没戴军衔,腰间两把大眼撸子,一身征尘,满脸黑气。
“小日本使绝户计,不能让他们得逞,启麟,神枪队就位了么?”陈子锟道。
陈启麟看看手表:“应该就位了。”
陈子锟道:“那还等什么,干他娘的!”
枪声突然响起,队列中的日本兵纷纷倒地,基本上都是头部中弹,一发毙命,可是当前的街垒却一枪未发,中队长大惊,四下张望,看不见敌人,也看不见枪口的火焰,但是根据弹道来看,子弹应该来自道路两侧的楼上。
他拔出指挥刀下令,朝两侧楼顶射击。
枪炮齐发,楼房废墟被打的烟雾腾腾,刘骁勇趁机大喊一声:“都趴下!”
老百姓呼啦一下全趴在地上,日本坦克慌忙倒车,失去掩护的战车成了街心上的靶子,中**的最强武器88炮出场了,一枚炮弹呼啸而出,将薄皮小坦克穿了个大洞。
“杀!”刘骁勇第一个跳了出去。
两侧楼上,窗户后面,面无表情的神枪手们镇定自若的拉动美国进口雷明顿狙击枪的枪栓,退壳,上弹,将鬼子兵的脑袋套进光学瞄准镜的十字上,果断击发,瞄准镜内一片血雾,又一颗脑袋变成了烂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