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支队长,贵军发展迅猛,令人惊叹啊。”陈子锟冷声道。
武长青坦然一笑:“队伍是在战斗中发展壮大的,不打仗,就没有发展,不信你可以看看江南那几支所谓的抗日队伍,游击游击,游而不击,只顾着欺负老百姓,和友军搞摩擦,到现在人马越大越少,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就是这个道理。”
陈子锟道:“话说的漂亮,想当初在南泰城下,我一句话就能灭了你们,是我太心慈手软,结果养虎为患,倒把我们抗日救**给害了。”
武长青道:“陈总司令当初与我部划地而治,给我们留出生存空间,我部一直感激在心,可是年初陈启麟就任贵部司令长官以来,蓄意破坏和平共处,多次发起挑衅,我部为顾全大局,本着退避三舍的原则不予还击,可是陈启麟却以为这是我们软弱的表现,更加肆无忌惮的发起进攻,我部忍无可忍,奋起还击,这才造成如今的局面,请问总司令,若是您面对这种进攻,会如何处之。”
陈子锟见他说的有礼有节,也不好发作,只能道:“那你们准备如何发落陈启麟。”
武长青道:“听说陈启麟将军是总司令的故交,我们看您的面子,自然不会难为他和弟兄们,一直好吃好喝招待着,但不敢轻易放了,不然放虎归山,我们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现在总司令回来了,自然要放他们回去,来人呐。”
“有。”赵子铭高声应道。
“把朋友们请出来吧。”武长青淡淡道。
特务连士兵从村子里押出一队俘虏,足有几百人,都穿着抗日救**的制服,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但脸色尚好,看来没饿着。
陈启麟走在队伍前列,领子上缀着将星,风纪扣严严实实,依然保持着黄埔学生的风范。
俘虏们在特务连的口令声中立正列队,排成五队,鸦雀无声,陈启麟噗通跪倒:“大哥,我对不起你。”
陈子锟道:“回去再说,多谢了,武支队长。”
“且慢。”
“哦,武支队长还有和指教。”
“贵部的武器弹药,还请查收。”
武长青又一摆手,特务连将缴获的几百支步枪,几十挺轻重机枪掷弹筒迫击炮都抬了上来,还有几十箱子没开封的弹药。
“这些都是缴获的武器弹药,现在原封不动的奉还,希望贵部在陈总司令的领导下,只打日寇,不搞摩擦,国共合作,共同抗日。”武长青真挚的说道。
陈子锟点点头:“我会的。”
“那就后会有期了,“武长青翻身上马,急驰而去,八路军特务连也列队离开,全面撤离摩擦后占领的抗日救**地盘。
八路军搞了这一手,让大伙儿有脾气都发不出来,抗日救**的老底子都是江湖人士,最讲究一个义字,武长青以德服人,事情办的没地方挑理,大家不服也得服。
回到驻地,陈子锟问陈启麟被俘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
陈启麟道:“吃饭睡觉,政治学习,八路给我们分班讲课,佃户出身的一个班,土匪出身的一个班,军官一个班,学的都是阶级划分那一套。”
“有什么收获。”
“有,**蛊惑人心的本事太大了,俘虏了两千多人,一多半都跟了八路,愿意回来的只有六百人,政治思想工作,我党始终不及他们啊。”
陈子锟道:“明白了,就算回来这六百人,里面估计也搀了沙子,以后我军再有什么行动,怕是瞒不过八路了。”
陈启麟道:“要严查,一个一个的过,一定要把**埋的钉子挖出来,不然以后就算打走了日本人,咱们的日子也没法过。”
陈子锟苦笑一声:“你觉得有用么。”
此事就这样作罢,陈启麟名义上还是江北抗日救**的总司令,但事实上大权却掌握在陈子锟手里,国共相安无事,日本人窝在北泰和南泰城里,轻易不出城,三方和平共处,静待战争结束。
江北乡下闭塞,想看报纸都难,幸亏陈子锟带了一部收音机,可以收听中央社的消息,东南亚战事吃紧,中国远征军已经进入缅甸,与日军激战于境外,这是甲午战争以来中**队首次出国用兵,而且是和英美军队并肩作战,意义非常重大,不能亲身参与,真是遗憾之极。
四月中旬的一天夜里,陈子锟正在睡觉,忽然听到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声,应该是重型轰炸机的发出的声音,惊得他一骨碌爬起来冲到院子里,正看到一架双引擎轰炸机在月光下低空飞行,似乎就要擦着树梢。
轰炸机的机翼上涂的不是日军的旭日徽,也不是青天白日,而是美国陆军航空兵的红心双翼白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