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民道:“我在山上亲自看到检查组的行动,整个程序很严密,显然是经过认真谋划与组织后才实施行动的,并不是无的放矢。而缉毒队能一扑既中,也证明他们在来前掌握了确切的线索,才使得行动不会扑空。”
罗民转过头看了刘国华一眼,“国华啊,有人要借此下盘大棋啊!联合检查是个导火索,缉毒是在已经燃起的火堆里又扔了一把干柴,如果我没有猜错,专案组带走孟谨行的理由,只怕与这两件事都毫无关系!”
刘国华不解地看着罗民,“书记看到更深层的问题了?”
“我们走前,申城班子成员已经一致决定放钟敏秀,这么快又传唤她,并且还同时从葛云状家中带走孟谨行,如果不提出新的证据,他们会这样做吗?”罗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闹闹也好,闹厉害了,闹久了,才能看得更清楚啊!”
罗民振了振精神又道:“咱们就擦亮眼睛看看,孟谨行这个年轻人,这回能不能像你说的那样沉得住气。”他指了指赵晓波,“到都江,马上把你手上的样本送去检验。另外,你替我去申城多了解了解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
专案组的陈前进与朱志白分别来自省纪委和省公安厅,是与顾展同批赶到申城的办案人员,二人前往葛云状家带走孟谨行时,顾展亲自给葛云状打了一个电话,说明是万不得已的情况,必须要孟谨行本人对专案组最新掌握的情况进行充分说明。
葛云状内心相当恼火,但维持了表面的平静与礼貌,向顾展询问传唤孟谨行的理由是什么?一句简单的“不得已”并不能作为传唤一名在职党员干部的充足理由。
顾展没有在电话里回答葛云状,但陈前进和朱志白当着葛云状的面,让孟谨行签字的《传唤通知书》上所列原因则明白无误地告诉葛云状,孟谨行涉嫌受贿。
孟谨行对这个理由嗤之以鼻,但他没有在这个时候进行任何反驳,直接签了字,跟陈、朱二人走出葛云状的书房。
因为流产已经有阵子没与孟谨行说话的雷云谣看到孟谨行从书房出来,上前一把拦住他,黑眼睛充满敌意地看着孟谨行身后的陈、朱二人,娇声呵斥:“你们要干什么?谁让你们来这里抓人的?”
“云谣!”葛云状站在书房门口厉声喝住雷云谣,“不要妨碍专案组的同志办案,快让开!”
“我就不!”雷云谣搂紧了孟谨行的胳膊,生怕一松手,他就会像风筝一样飞走。
孟谨行摸摸她的头,柔声说:“傻丫头,传唤最多也就12个小时,把问题解释清楚就回来了,没事的!”
“你别骗我!”雷云谣不安地说。
“不骗你!”他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听话,快上楼去睡觉,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雷卫红穿着睡袍走下楼梯,朝站在雷云谣身侧的毛阿姨使了个眼色,俩人一起把雷云谣拖开,直到孟谨行与陈、朱二人走出小白楼,雷卫红才放开雷云谣的胳膊,让毛阿姨把女儿送上楼,她自己则慢吞吞地走到葛云状面前,一脸怒色地说:“看看你挑的好女婿!早晚,我俩的名声全毁他的手里!”
“说什么呢!”葛云状不悦地转身走进书房点起烟。
雷卫红跟进来一把夺了他的烟,“半夜三更抽什么烟!他们母子俩就是祸害,过去是华蕴仪害你,现在是她儿子来害你们父女!”
“行啦行啦,别说这种没意义的话了,都是一家人,何况,谨行是个不错的孩子!”葛云状道。
“不错?”雷卫红轻哼出声,“他除了会借着女人往上爬,还会什么?外面现在到处传他跟那个钟敏秀有问题,我就不说了。他找我们云谣,你能说他没动机?既然知道走女人路线,那他也学着看点眼色啊!没事去惹高根荣的侄子干吗?逞什么英雄!现在好了,罗民拍拍屁股走人,人家根本不把他放心上,该怎么查还得怎么查,那个姓陈的小子要是真的弄毒品,会连我们都一起害上!我劝你啊,还是早点想想怎么割股疗毒吧。”
“越说越没谱!”葛云状不耐烦地走出书房。
雷卫红不依不饶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继续说:“我可跟你说,在外你是书记,在家你可是我老公,是孩子们的爸爸,你得为我们一家人的前途着想!孟谨行就是个惹事精,事情一出接一出就没消停过,我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撑起来的家让他给毁了!”
葛云状被她说得心烦,在她前面一下停住脚步,转头居高临下地问她:“那你想怎么样?”
雷卫红收不住脚步,差点撞丈夫身上,她一边瞪眼,一边说:“什么怎么样?让他们离婚啊!”
“乱弹琴!”葛云状气结,继续上楼。
“呵,我劝你还是仔细考虑考虑!本来答应他们结婚就是因为云谣怀孕,现在孩子没了,正好,早了早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