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微微一怔。
不过他也是反应极快的人,立刻就意识到,这是童老元帅有事要和罗翰秘谈,便意味深长地看了罗翰一眼,然后恭敬地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跟着童老元帅十几年,小王也锻炼出一副军人的作风。
当屋子里再无别人,一片寂静,只剩下墙壁上的老式挂钟一步一步的滴答声时,童老元帅便平静看向罗翰,目光很是奇异:“小罗,你们公司在野生药材这一顶上如此有名,可知道这世上,有没有一种可以改变人姓情的草药?”
罗翰一愣:“童元帅……。”
只是这片刻间的功夫,罗翰突然从童元帅那貌似平静的眼底,捕捉到一丝无奈和黯然。
罗翰思路疾转,联想起进来时,玉雪的发现,心里顿时变得五味陈杂——原来,童老元帅真的已经发现家中的问题,今天请自己来,便是为了此事。
“童老元帅,这世上,有好些草药,都可以在短期内提高人的兴奋度,促进血液循环,激发人潜在的意识,令人奋起。但若说一劳永逸的,从根本上改变的,据我所知,还没有。不过,草药虽然没有,但玄门那边应该有些古配方是可以做到这一点,只是……,取得有些困难。”
见童老元帅眼中先是骤然多了些亮光,但随后很快就熄灭了,罗翰心有不忍,迟疑了几秒,终究还是颇为同情地问:“童元帅,您,可是发现了周围的亲友们,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沉默了半晌,当眼前壶中的茶水都已渐渐地凉下来,不再散发出热气,只余下沁人的雅香之时,童老元帅突然轻轻一叹:“小罗,你虽是军方的荣誉顾问,但身份超然,又是段教授的弟子,一身内功如今已步入先天境界,和各方面没有太大的利益牵扯,如今又经营着这么一家营销公司,所以有些话,我也不怕让你知道。”
“你进来时,可曾发现我这里的气场微微有些特异?”
罗翰心里猛地一跳。
他没有想到,童老元帅竟然如此信任他,才第二天见面,就问出如此敏感的问题。
眨眨眼,罗翰很快就平静下来,同情地看着童老元帅:“是的,是个居住的好地方,风凉,水清,不过,略显阴柔。”
童老元帅微有些讶异地看看他,随后,眼中终于多了些欣慰,缓缓点头:“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如今这世上,只怕,也唯有你,敢在我面前直接这么坦白。”
“元帅,您也知道?那……”罗翰的眼中立刻多了些不解。
童老元帅却是摆摆手:“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这一切,其实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与他人无关!”
说出此话的时候,语气中的无奈和后悔,竟是那般的明显。
“啊?”这一句,却是大出罗翰的意外。
这是童老元帅自己造成的?
不可能吧?
童老元帅却是怅惘地提起手边的茶壶,给自己的杯子里斟了满满一杯,缓缓地喝了两口,稍稍平静心里不断翻滚的思绪,然后自嘲地一笑,放下茶杯,放眼望向远方:“当初,这里落成,太祖就曾经公开说过,玉泉山,是一个疗养宽心的好住所,只是好归好,但毕竟世上没有完美之事。你可知道,昔曰乾隆旁曾命人称量天下名泉的传说?”
罗翰迅速点头:“我曾经查过资料。”这话倒是不假。为了将南、北弯牛山的两汪泉眼改造成一等一的泉水,罗翰曾经上网查过许多名泉的资料,也就顺便知道了乾隆称泉的典故。
过去,人们常以水之轻重衡量水质,轻者优,重者劣。历代古人多以庐山谷帘水或长江金山水为第一,以无锡惠山的惠泉为第二、杭州虎跑泉水为第三。乾隆为了评判天下各泉名水,令内务府制银斗测量,其结果是:济南珍珠泉斗重一两二厘;长江金山水一两三厘;惠泉和虎跑泉水一两四厘;平山水重一两六厘;凉山、白沙、虎邱、碧云寺诸水重一两一分,只有玉泉、伊逊两地之水重一两,水轻质甘气美。
不过,这与此宅的气场,又有何关系?
看出罗翰的疑惑,童老元帅不无感叹地道:“玉泉水轻,是因为阴阳平衡。但这种平衡,却是因为这里有一处阴阳穴,将多余的阴气吸收了过来。只是阴气过盛,未免会影响周围的环境。太祖那时得玄门中人指点,说若在此处建一幢阳宅,找一位阳气极盛,并身怀煞气的将领来长住,长久下去,阴气得阳气的调和,文武相济,搞不好,后代之中,便会多出文武状元。”
“我初从军时,因为家中经济拮据,文化并不高,只读过几年私塾,所幸在部队里还有机会学习,接触到文化,不至于成为一个粗鄙武夫。所以我当时心心念念的,便是让后辈能够亦文亦武。到了建国后,和平年代,一身好武艺固然不能丢,但文化知识也重要。听太祖这么一说,我便第一个跳出来,并在太祖的建议下,以破题过关的方式,侥幸争得了这一幢房子。”
“初时倒是挺好,五个儿子中,老大虽然因为战争的缘故早逝,只留下一孙女,但老二和老三都给我生了两个孙子,老四也给我生了一个孙子一孙女,唯有老五只得一女。我那唯一的女儿,嫁到唐家,也生了个两个儿子,其中的老大,便是与你联络的唐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