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舟片帆之后是百舸争流,白衣站在江边望着落日,漠然如塑。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四处张望了一下,铄金缓缓走到他身边,好奇地问道。她很想了解面前的这个少年,不单单为了天依,也是为了她自己。
这段时日里面的变故已经超过了她小脑袋里面所能够容纳的份额,然而她不愿再止步不前,也不愿意继续像之前一样踟蹰犹豫,她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有什么缘由。
“那么你想问什么?”白衣嘴角翘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像是模仿天依的温暖笑容,然而却依旧虚伪,“有些我可以说,有些我不会说。”
察觉了这只好奇的金猫的心绪不宁,少年回首,继续望着那抹赤红如血的落日。也许她并非是真的想要问什么,只不过是不想再犹豫下去了。可惜,少年并不会借给她这样的勇气,任何选择都应该是自我的抉择,旁人无权干涉。
于是,少年望着落日,铄金盯着少年。这样尴尬的氛围就这样一直静默存在着,消磨着那个窥视者的耐心。
“我说你啊,能不能直接一点,果然你这只废猫就是什么也干不成。”墨水终于忍无可忍,从后面的车队之中窜了出来,推开了还在犹豫的铄金。
“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对铄金施展完例行嘲讽,墨水又冷冷地盯着宛如塑像的少年,恶狠狠地叱问,“洛家可不是大街上的瓦肆,我家小姐也不是任人玩弄的戏子,不要觉得自己武功高,就可以肆意妄为。你到底想干什么,今天你必须给我说清楚!”
如果这是个游戏,可以查看好感度,那么墨水如今对于白衣的好感是真的完完全全降到了负值,甚至比一直厌恶他的黏土还要低。作为一名易容大师,墨水比铄金她们更加敏锐,也更加清楚人心。
而之前白衣在杀死白骨夫人之后所做出的那个选择,毫无疑问,是对天依的背叛。白衣对于言和的执着,墨水可以理解,毕竟自家小姐都不曾说些什么,她也不会去多管闲事。可是,她完全不能够接受,做出了选择的白衣又恬不知耻地回来了,难道他的心中就不曾有过愧疚吗?
“想做什么啊。”白衣喟叹着,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追忆,“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呵,你在逗我笑吗?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墨水全然不信这样的解释,她的眉眼之中杀机顿显,“或者说,你打算让我帮你把你的心挖出来,让你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然而白衣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淡然回应:“你打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