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阗沉吟了一会儿,要过言小睛的手机,给6三通了个话,吩咐了件事情。
当天下午,一个小混混接到了一个指令,把一个纸包送到了老鸹的手中。后者打开一看,见是一个烟蒂,纸面上还写着:“冤仇亦解不宜结,望你自重!”
“是谁给你的?”老鸹扯住就要离去的小混混问。
小混混稚气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耐烦,被老鸹薅起的衬衣下面隐现出龙形的纹身。“鸹老大,有道是两兵交战不斩来使,你跟我呼幺喝六的干嘛?——是一个戴了黑墨镜的大个子给我的,对方是谁我不知道!”
当然,他隐藏了对方同时塞给他五十元钱的情节。
老鸹捏着这个烟蒂,心里哆嗦个不停,看来,对方已识破自己的诡行劣迹,并持有证据。但仇恨的火焰并没有从胸中消失,只是被迫暂时压制下去。
老鸹麾下新晋了一位退伍军人,他一直待业在家,游手好闲,在一起酒局中偶尔与老鸹相逢。两人臭味相投,一见如故。
这位外号三颗雷的人为了在老鸹面前显示一番,在半斤酒下肚后,便高谈宏论、大吹大擂起来。声称自己是特种兵复员,深懂孙子兵法,擅长游击战术。普通的黑道在他眼里犹如蚊虫一般,捏死一堆都嫌手脏
这话说得有些过火,让老鸹当着众人大失颜面,便给身边的疤六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假称要和三颗雷交个朋友,一起去个厕所拉拉呱。
不明就里的三颗雷便摇摇晃晃地跟着疤六出了门儿,约莫十分钟后,他才踉踉跄跄地回来,脸上有几处伤口,不时地渗出血滴。
老鸹关切地起身,把他让到座位上,问:“特种兵兄弟,你怎么了,咋挂花了?是不是刚才出去灭了几个黑道才变成这副狼狈相的?”
三颗雷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目光阴骘地盯了老鸹一会儿。后者被他看得有些毛,嘻笑着说:“三颗雷兄弟,别这么看哥,你有啥招尽快地他妈使出来,哥保谁让你早死早散!”
三颗雷风声雷动地狂笑一声,刺啦一声撕开了衣襟,露出了厚实的胸肌上挂着的一颗烟盒大小的貌似炸弹的东西。
这一惊人的举动,吓得在座的各路混子魂飞魄散,有的当场在椅子上跌落,有的就要夺门而逃。
“都他妈别动!”三颗雷环视了一周,冷冷地、狠狠地说,“有一个敢离席的,你雷哥就拉响它!特别是你,鸹老大!”
“兄弟,有话好说。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雷哥海涵!”老鸹一看要出大事,只得堆起笑脸,好言相劝。
三颗雷又含沙射影地把老鸹教训了一通后,才算解了气,合上了衣襟,端起一杯酒,先干为敬后,豪气冲天地对老鸹说:
“鸹老大,咱们是不打不相识。今日相见,兄弟与你有惺惺相惜的感觉,你若看得起我三顶雷,就满饮此杯,认我当个兄弟,以后我就在你麾下,为大哥效犬马之劳,赴汤导火、在所不辞!”
此话一出,在座的混混儿都觉得胸中生起荡气回肠、义薄云天的感觉。举座兴奋,齐声附和着盯着老鸹。
老鸹环顾左右,知道他们的喝彩并非本意,只是为了把三颗雷按捺住,为了脱离贴胸炸弹的威胁,所以只得一仰头,把一杯白酒灌入口中。
然后站起身,在众人的掌声中,与三颗雷拥抱在一起。直到后来,大家才知道,当时三颗雷胸上挂的,并不是什么炸弹,而是一个造型怪异的随身听。
在加入老鸹团伙后,三颗雷并没有什么战绩,每当有行动时,他总是推病或是家里有事什么的。但其战术理论倒是滔滔不绝,当他看到老鸹收到了烟蒂后一筹莫展的样子,便凑上前来,很不屑地端详了那个焦黑的烟头一下,随手扔掉后,说:
“老大,要对付李昊阗这样的,明目张胆可是伺机暗算都不是上策!”
“明着暗着都不行,那要怎么样,你要我念咒念死他吗?”
“非也,我有一计,是我军抗日战争时惯用战术,名曰:‘地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