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松手,把那只手扔了出去,又急着站起来,哪里料到脚下一滑又摔了上去。这一下借着马呈呈的手机灯,我是彻底看清了我到底摔到了谁的身上。
地上正躺着一个女人。
我几乎和她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来了个零距离接触。
这一切说来话长,也不过是马呈呈跑过来的那几步。
随着灯光的靠近,我一个激灵爬了起来。
虽然有灯光,但手机灯亮度有限,我只能看清那是个女人,这下站起来一看,她身上白花花地反着光,我吞了口唾沫,这人是光着的。
马呈呈已经跑了过来。
她举着手机喘着粗气,“……刚……刚才我摔了下来,不知道谁就把我推到一个坡下面了……这……这个地方好邪门啊……你刚刚拉的谁?”
我就把马呈呈这话的前半句听了进去。
我在心底感叹了一声好巧。按理说我是接不到马呈呈的,在大寨的地上,我俩还有一点距离,但是我摔到了别人身上,这一坐起来,挪了地方,正巧就坐在了马呈呈要摔下来的地方。我坐好了,被掉下来的马呈呈砸到,因为想吐就把她推开了,谁料到这一下又把她推下了坡?
随着晃动的手机光,我也看到我吐的那个地方旁边就是个斜下去的坡,谁知道马呈呈那么背,我这一推正好把她推了下去。好在这坡应该不高,不然她哪里还有命在。我看着晃动的手机灯光有点愧疚,又有点庆幸这里很黑,没被马呈呈抓到,不想节外生枝,于是赶忙打岔道:“我也不知道……”
马呈呈摇了摇头,“那我看看。”
她说着就用手机照向了我拉住人的那个地方。
我惊呼了一声。
一个青面獠牙的厉鬼直勾勾地瞪着我。
他的脸是青色的,和我一般高。
灯这么晃着一转,我再一打量,悬起来的心也放了下来,心说怪不得刚刚拉着那东西的手竟然没发现那不是马呈呈,而且那么轻易就被我卸了胳膊。灯光照着那个厉鬼左边断臂的茬子,这灰不突突的颜色可不就是泥巴?
原来是一个泥人。
泥巴没那么凉,这个泥鬼大小又和常人差不多,我当时慌里慌张竟一时没有怀疑它不是人。
泥人很粗糙,颜色却上得很细腻,马呈呈照着它,转头看向我:“这应该是大寨底下,刚刚大寨地面突然塌了……”
看着那泥人,听着马呈呈说话,我有点埋怨,“你怎么说照就照?都不给我点准备的时间,把我吓得……我觉得这应该是大寨的地窖……”正说着,我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连忙对马呈呈说:“我刚刚砸到了一个人身上!”正说着我又想到那个女人白花花的身体,还有零距离接触时她那好像不怎么丑的五官,一时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我只继续说到:“就在我背后,你自己看看。”
马呈呈又把手机转向了我身后。
我攥着手正在羞涩,却听见马呈呈说道:“人在哪?”
“就在我背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