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到半道上,身后就听见宋书记急促的喊声:“老五你慢点,我还有话要问你,你等等我!”
王老五本就一肚子的气,如何会放慢脚步?一想到自己忙活了一个晚上不说,好悬还把命搭在了里面,没人同情他也就算了,还无缘无故被人冤枉,这个气其他人受得了,他王老五是绝对咽不下的。
不管身后的宋书记如何追赶,王老五就当做没听见,甩开大步快速的超前走着,追得后面的宋书记气喘吁吁,直恨自己的小短腿不争气。
又走出去大约半里地,实在赶不上来的宋书记索性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朝着王老五大声喊道:“老五,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是你也不能这么任性乱发脾气吧?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了,如果那时你还生气,你再走也不迟!”
还别说,宋书记的话才一出口,迈步朝前走着的王老五立刻停下了脚步,转回身看了一眼他后,沉着个脸又走了回来。
“宋书记,不是我王老五不讲道理,而是那个孙主任的话实在是太气人了,她根本就是个母夜叉!要不是好男不跟女斗,我非用巴掌削她几个大嘴巴子不可。”来到近前的王老五忿忿不平的说道。
这时宋书记从地上坐了起来,伸手拍了拍王老五的肩膀,本打算用这种方式安慰一下对方,不想触动了王老五的伤口,疼得他一龇牙,倒吸了数口凉气。
宋书记看着就是一皱眉,急忙关切的问道:“我说老五,你肩膀上的伤怎么这么严重?这真是被野猫弄伤的吗?”
“当然是被那些畜生给弄伤的,否则就我这副体格和我的能耐,一般的东西也配近我的身!”王老五没好气的回道。
“听你这口气,难道说野猫还不知一只吗?又或者根本就不是什么野猫?老五,你还是跟我说实话好了,昨儿个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宋书记认真的问道。
“怎么,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宋书记,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就明说好了,是不是那个孙主任让你来套我的话,好给我安个破坏文物,玩忽职守的罪名?我实话告诉你,我王老五就是粗人一个,斗大的字认识不到半箩筐,虽然我没什么文化,但是我敢作敢当,做过的事我不会赖账,没做过的我也不会承认,想找个屎盆子扣在我头上,她孙主任做梦去吧!”心情激动之下,王老五把一肚子的闷火发泄在了宋主任的头上,骂得这叫一个痛快。
宋主任是个文化人,知书达理,胸怀也十分的豁达。从王老五开始发火的那一刻起,他就一言不发的在那静静地听着,直到对方把火发完了,他这才笑眯眯的问道:“怎么样,发泄一通之后,现在气也该消了吧?”
王老五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着:“对不起宋书记,我这人脾气爆,嘴里没个把门的,刚才我不是要向你发火,而是我实在看不惯那个孙主任。”
“呵呵,没事的,你别往心里去。其实啊我身为此地的书记,就是要体谅老百姓的苦衷,这些年来为了工作我都被骂惯了。都说当干部的如何如何的好,其实作为人民的公仆,这份工作真心不好干,特别是想给老百姓做一点好事实事就更困难了。”宋书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安慰着王老五说道,听得他心里一阵的感动。
看着眼前这位穿着朴素,头发已经全白了的宋书记,王老五感到有些惭愧。这些年来宋书记为了大伙那可是风里来雨里去,操碎了心,忙得连自己的家事都顾不上,至今依然孤身一人,这些事大伙可是有目共睹的。一想到自己为了一点小事而大发雷霆,反过来还要对方来开导,王老五的心里怎么的都不是滋味。
“对了宋书记,你怎么知道昨儿个夜里发生的事和我说出来的不一样呢?”这时王老五声音低低的问道,似乎还没有从歉意中恢复过来。
宋书记用手扶了扶眼镜后,看着王老五就是一乐,接着他说道:“老五,你我认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的性格我还不清楚吗?虽说以往我和你也有些矛盾,可那些不都是为了你好吗?”
“今天的事你骗得了别人,可是骗不了我,其他不说,单从你身上的伤势以及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你真的以为我会相信是区区一只野猫就能闹腾出来的吗?好了,为了保护好土司府的文物,我希望你能把实话告诉给我。”
略微考虑了一下,王老五打定了主意,于是他把昨天晚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当然,有关于那团诡异的白影王老五没有据实相告,毕竟对于像宋书记这样的共产党员,奉行的是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唯物辩证的科学方法,又如何会相信他嘴里不着边的鬼话,与其自找烦恼,不如点到为止的好。
等着王老五把详细的经过说完,宋书记的脸色都变了晒,瞪着一双不大的眼珠,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宋书记目瞪口呆的样子是有些滑稽,不过王老五半点取笑的意思都没有,因为他知道这件事若非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换做从旁人嘴里说出,信不信先暂且放在一边,最起码他也会惊讶万分的。
好一会儿的时间宋书记才从惊愕中恢复了过来,他看着王老五似有不太肯定的问道:“老五,这件事可开不得玩笑,作为村里的书记,我要你认真的回答我,事情真向你说的那样吗?”
王老五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回道:“宋书记,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虽然脾气是暴了点,但对你我可是从来没说过假话的,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编瞎话来骗你,你不相信的话,你看这是什么东西?”说着话,王老五从口袋中掏出了那根鬣猫的尖趾,放在了宋书记的手中。
尖趾是王老五从鬣猫的利爪上砍下来的,虽然经过了一夜的时间,但是上面还留有新鲜的血迹。
宋书记拿着尖趾仔细端详了一下,随后他脸色大变焦急的喊道:“糟了,孙主任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万一她出个什么好歹那可怎么办?”说完他转身就要朝土司府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