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赵清越多了个徒弟。王二觉得从那天起,他多了个女儿。
不对,是多了三个女儿。
因为她不止是个重生者,还是个人格分裂的神经病。
“林昊,道钦洲人士,襄阳城林氏次子。其人幼时成名,少时中落,一起一落间遭受诸多欺辱,十四岁时被邀月剑派当众退婚,他忍辱负重独自一人外出历练,偶得一随身老爷爷,其后奇遇连连,修为高歌猛进……几百年后大名鼎鼎的林日天哎,追随者多如牛毛,这样一个人别说这种重要履历,就是他每晚翻哪个小妾的牌子都被狗仔扒得清清楚楚。”
“所以,相信我,他今天必打这儿过。”赵清越信心满满,“要是我错了,我随你亵玩。”
王二无视掉她最后一句话,板着脸维持着冷漠声调:“姑且信你,只是你怎么保证他会管这档子闲事?他要是看到我们扭头就走怎么办?”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你在大路上演戏,一个路人驻足片刻瞄上一眼确属正常,可还要他以身入戏,这未免太过想当然……毕竟又不是演的不穿衣服的大戏。
“哎,我没说过么?他是有名的妹控啊。”
“……”
古道上。
红衣少年孤身一人,寞寞而行,至此,顿住脚步,冷冷地看着前面的一男一女。
寒风萧瑟,凄清月光下一道黑色的身影手举长剑,衣衫猎猎作响。
长剑下一个幼小女孩仰面而立。
她脸上带着惊惶,惊惶中夹杂着不解,不解中却透出三分释然,就那么倔强而孤独地面对剑锋。
黑衣剑客冷漠道:“你走吧。”
白衣小女坚定道:“我不走。”
黑衣剑客道:“何苦?”
白衣小女道:“我还记得哥哥在张府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就为了给我求一口吃的,记得哥哥因为我生病而背着我到处求医,记得哥哥吃饭时总说自己在外面吃过了让我多吃一点自己却总在半夜肚子咕咕地叫……哥哥你这么爱我,我都知道的,你一生向道,好不容易拜得名师,惊艳师门为一干同门所仰视,却不想修为一朝停滞,甚至伤及根基,沦为门中废材,受尽白眼……师尊说是我让你道心不稳——如今我成为你道心上的一道隐患,我……怎么能成为你道上的阻碍呢。”
握剑的手好像被某种情绪感染,轻微地颤抖起来。
“哥哥,杀了我,成就你的道!”白衣小女眼中含泪,泪中带笑。
黑衣剑客沉默不语,长剑颤抖愈发激烈。
白衣小女闭上眼睛,笑着等待着。
黑衣剑客闭眼长叹,猛然睁开双眼,长剑欲出,其势如龙!
“住手!”
古道上红衣少年愤声喝止,面沉如霜。
这是怎样荒唐、冷酷、坑脏的一幕!
杀妹证道?杀妹证道!开什么玩笑?
白衣少年心中狂吼,气急而笑。
杀妹能证道,那这个世界的男人都得道了!
杀妹能证道,那这个世界就没有女人了!
杀妹能证道,人类就灭亡了!
“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迷信外力、怎能对妹妹出手?!杀妹证道,何其荒唐!”红衣少年愤其所为,怒其不争,“自己修为出了问题就该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再说一时的落魄算什么?要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