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吹竹叶我学会了,言三公子认为我天资如何,可否成才?”
顾妄言将竹叶叼在嘴里,懒洋洋的道,“你也说了,自己学会的是吹竹叶,那敢问姑娘,吹竹叶和你要学的剑法,可有关系?只要你能说出一点来,我便教你,如何?”
孟良语攥着拳头,瞪着他,又调理了半天呼吸。
这大约就是说,不教她的意思吧。
“你不是说,只要价钱合适便可?”
顾妄言伸手,懒洋洋的挠了挠耳朵,“啊?我又不缺钱。”
孟良语嗤了一声,心道你看着像是抢钱的。
“那言三公子要如何才能教我?”
“说了啊,你说出剑法与那竹叶间可有何关系,我便教你。”
孟良语想了半天,才吐出一口气,道,没关系。
顾妄言挑眉,“哦?没什么关系啊?这便是你想了半天的结果?”
孟良语想了想,又道,“掩月公子这个人,言三公子必定听过吧。”
“呵,孟云韬么。”顾妄言噗的将嘴里叼的竹叶吐了出去,孟良语转睛一看,才发现那竹叶竟生生的插进了泥土里,立的挺直,像把剑一样。
她顿时就两眼放光了。厉害啊,果真是高人。
她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同为遗世剑侠,同为榜上顶峰,可为何言三公子要屈居孟云韬之下?照我看来,掩月本就不该排在惊风之前。不瞒公子,在下同那孟云韬有些过节,若是日后我学成了替公子打败了他,岂不是——”
“你觉得我为何甘做第二?”顾妄言突然硬生生的打断了她,狭长的凤目透出些危险的意味。
孟良语心里咯噔一下,想着自己莫不是触了人家逆鳞了?
便老老实实的道,“我不知道。”
顾妄言又伸手,摘下一片竹叶叼进嘴里,懒洋洋的道:“我没和他比过剑,也并不想同他争什么第一,不过是个虚名罢了,有什么的。”
孟良语忽然觉得,眼前这人,可能跟她脑海里那个贪财小人,有些不同了。
顾妄言又转头,问她,“你觉得我在乎名利?”
笑得那叫一个春风扶栏花露深重。
孟良语也笑,笑得僵硬,“不敢,言三公子心性高洁……”
“别再拿那词儿来恶心我了,人果真是至俗之物,但凡是碰着个厉害的人,便要夸赞心性高洁清风明月,世上若真有那么多圣贤之人,还搞什么江湖纷争。”
孟良语笑得更僵硬了,这言三公子是个神经病吧,这样说也不对,那样说也不行。
“倒不是我针对你,只是一想到还有个高风亮节的人也担着这名声,我便觉得厌恶。”
孟良语这回笑得不僵硬了,眉宇舒展开来,“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她也觉得那担着高风亮节之名的孟云韬,甚是虚伪。
“我不和那孟云韬比剑法,你道是为何?”
孟良语道,“不知。”
“孟云韬此人,实在不配用剑。我不屑与他相斗,索性让之。”
说罢,又将口中的竹叶潇洒一吐。这一回,那竹叶却是直直射进了石头里,像胜者的旌旗,威风凛凛,招摇至极。
顾妄言的嘴角,还扬着似有若无的一丝邪笑。
孟良语顿时就觉得,顾妄言这个人,有趣的很。
他能同任何人做生意,能替任何人跑腿,护卫,甚至是带孩子,他杀过许多无名之辈,也砍过不少负罪恶徒。可就是这样一个随心所欲无所不为的贪财之人,却偏偏不屑于同孟云韬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