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痢眼则扬起嘴角,对着阿豪一脸轻佻,道:“果然还是我们俩最有默契了呢。”
说着,他一把挎住阿豪的脖颈,凑近阿豪的耳畔,接着道:“这一次恐怕得让你失望了,小刺猬。深渊的尽头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份万恶的人心记录档案。”
阿豪已经习惯了癞痢眼的这般咬文嚼字,也听懂了其中的意思,不像以前那般懵懂无知而觉得晦涩。他平视着癞痢眼,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走至大厅,见阿彪蹲在墙边,貌似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的样子。
“彪仔,不是吧?你这是在自暴自弃么?”癞痢眼上前讪笑道。
阿彪本能地回应:“欸?英明神武的癞哥被哑巴抓住了?啧,想不到哑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居然能生擒癞哥,小的佩服!”
“那可不么!也不看看是谁家兄弟。只要老大跟的好,哑巴总比矮仔叼,矮仔只能一直孬。”
“你!”阿彪气得脸都红了,红晕一直延伸至脖颈。但之后便不敢反驳,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哈哈,开玩笑的啦,你也是我的小弟啊,我会一视同仁的。”
之后,小伙伴们陆陆续续回到大厅,待最后一名土匪被擒拿至大厅,本轮游戏结束,进入下一轮。然而很多小伙伴选择退出,包括阿豪和阿彬。
“不再玩两局么?”癞痢眼似笑非笑地问道,眼神还往院长室的方向瞟去。阿彬略有所思,心里乱糟糟的。他望了一眼阿豪,只见阿豪一脸镇定地表露出“不玩”的强烈意愿。阿彬被吓到了。他从未见过阿豪如此强烈的笃定。
此后阿豪和阿彬还是毅然决然地退出了游戏。回三零二室的途中,阿彬接连叹了好几次气,显露出一副满腹心事的惆怅。阿豪看在眼里,也不多说什么,只在手心上写道:【坚定自己最初的想法,不要动摇。】
已经动摇了,大耗子。我现在的想法估计跟癞痢眼所想的差不多了。阿彬不敢把这些说出来,只能藏于心底,默默回响。
参与第二轮“末日逃亡”的人数规模比第一轮少了一半,癞痢眼、阿彪和阿添仍在。经过猜拳,癞痢眼仍是土匪一个,阿彪这回也是土匪了。阿添则干回老本行,继续扮演元帅一角。
口哨响起,游戏开始。癞痢眼旋即上了二楼,穿过楼道抵达教室,只觉身后跟来了什么人,回头一看,是阿彪。
“癞哥,我是萌新(游戏菜鸟),求带。”阿彪挠着后脑勺嘿嘿笑道。
癞痢眼在心里叹了口气,指着主楼:“四楼厕所门口的那个消防栓,以你的体格钻进去保准一百年内无人发现。待在里面很舒服的,除非你生理出了问题,不得已乖乖投降。”
“可是人家想跟着癞哥嘛……”
“跟着我必死无疑,你还是快去我说的那个地方躲起来吧,不然被你老大抓到可就遭殃啦!日后他指不定出什么馊主意来惩罚你呢!”
阿彪被癞痢眼说到浑身打起激灵:“卧槽,我还是赶紧躲起来为妙。”说完,阿彪一个箭步冲进了主楼。
阿添这人最恶心的地方在于有做事的原则,但无人性的底线。譬如乖乖遵守游戏规则、日常行为规范,可正因如此,所以言出必行,说好的事情绝不反悔。玩游戏之前他们仨说好了五局三胜,谁输了就要当面顶撞院长——当然了,这个惩罚肯定是癞痢眼的杰作。
经过这么久的朝夕相处,癞痢眼早已对阿彪和阿添的人格了如指掌,故利用阿添来间接性地说服阿彪又何尝不可呢?
眼看距离朝思暮想已久的目标愈发地接近,癞痢眼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神经紧绷起来。他等这一天的到来可以说是等了很久,早在半年前便听说了领导要来视察的消息,做足了准备,冒着危险几经周折深入后院,为的就是这一天,可以揭开这个地方不为人知的“极密”。
癞痢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过综合楼,避开人群与摄像头,抵达后院。他整个人蜷缩在死角,后背紧贴着墙壁,费劲地从裤腰间抽出那几张纸——从暗格的档案袋里掉出来的“极密”。
所有的真相,今天终于有幸重见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