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抬脚,刚准备也扎进人群的时候,郑奶娘却是急忙道:“小姐,我们就三个人,崇寿寺如此广袤,如何能够找到。三小姐现在走都走了,既然如此的话,我们还不如去找寺里面的小师傅帮忙找,他们人多,指不定一会儿就找到了。”
郑奶娘言罢,路梦之双眼一亮。“还是奶娘有办法。”
郑奶娘莞尔。“小姐只是太着急罢了,再者如今三小姐今时不同往日,势必不会让人把自己欺负了去。”
路梦之闻言觉得言之有理,但内心还是十分担忧路浓。
“虽是如此,但我还不放心三妹,我们赶紧去找小师傅们帮忙吧。”
言罢,路梦之转身,带着身后的郑奶娘和一脸担忧的三三朝着旁边的侧门离开。
路浓提着裙摆从人群当中挤出来,气喘吁吁地来到院子里的大香炉面前,扫了眼里面参差不齐的香烛,然后迈着懒散的步子来到角落的一个大树下面。
大树上面挂着不少红线系着的木牌,密密麻麻的,随风飘荡,看起来倒是十分的让人心生喜欢。
路浓还以为这是许愿的,扫了眼院子里,然后便看见不少的青年少女两生欢喜的站在一个小摊子面前。
路浓娇俏的笑了笑,然后提裙小跑过去,轻轻地拨开人群跻身里面,踮起脚尖朝着里面看了看。
说来说去,路浓上辈子也才活了十八岁,算来算去,她自己也其实只是个孩子。平日里又被关在侯府里面不得出来,现如今来到这儿,自然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怎么自在怎么活了,反正也无人识得她。
摆摊的是个中年的和尚,摊子上面摆着不少和树上挂着的一模一样的木牌,不过上面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文字。
路浓好奇,问道:“大师,这木牌有何用处啊?”
和尚眯了眯眼,打量了下路浓一眼,轻声道:“姑娘若是心中有倾慕之人,在此木牌上面写下名字,悬挂在那棵大树上面,便能够一生一世永不离弃。”
路浓闻言心中一动,虽然明知身处侯府,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不太可能,但她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幻想。
“这个,怎么卖的?”
“一两银子一块。”
路浓虽然不知外面各种物件的行情,但是也知道这和尚简直是在漫天要价,不过在这崇寿寺,基本上都是达官贵人,可没谁在乎这么几个钱。
想着,路浓便从兜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到摊上。“即是如此,那大师给我取一个。”
和尚点了点头,取起木牌便要写名字,路浓急忙出声道:“大师不用写,我现如今还未曾有仰慕之人,所以只给我这个牌子就好。”
言罢,路浓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和尚微微一怔,卖这玩意儿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有独自一人来买的。
点了点头,和尚将木牌递到路浓的手里。
“那就祝小姐早日找到自己的良人。”
路浓道了声谢,然后拿着木牌转身就挤出了人群。
把玩着手里面的木牌,路浓朝着旁边的小道就闪了进去,听说崇寿寺最美的,还是要数后山上那片杜鹃花。
本来路浓是存心想要带着路梦之一起前去观赏,没曾想她却是要去打坐,既然如此的话,她还是自己一个人去探探路吧。
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路浓一边翻来覆去的拿着手里的木牌查看,想要看出这木牌的不同之处,不然如何卖的如此的昂贵。
看来看去,除了木牌做工精致,其他的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抿了抿唇,路浓拿起木牌正准备往自己的怀里面塞的时候,却是被迎面走来的一个男子猛然撞掉。
啪的一声,木牌应声而落。
男子拧了拧眉头,出声呵斥道:“你是谁家的丫头,竟然如此的没规矩,走路不带眼睛的吗?”
路浓哎呀一声,急忙低下身去捡,把木牌再次握在手中,路浓才得了空去看面前的男子。
憋着满肚子的火气,路浓扬起小脸扫了眼面前周周正正的男子,轻声哼道:“小女子本是低着头的,这位公子才是抬头的,到底是谁没带眼睛?”
路浓今日没了昨日那端庄贤淑的装扮,反倒是被三三打扮成十三岁小女孩儿该有的模样,梳着两个圆髻,上面垂着两抹茶绿色的流苏,搭配上路浓今天这身翠绿的襦裙,看上去不失十三岁女孩儿的娇俏和可爱。
如今再鼓着包子脸,气呼呼的模样,本就生得美貌,这么一来,倒是把面前的男子给迷得晃了晃神。
瞧得男子半天答不上话,路浓以为对方是心虚,笑了笑,哼道:“自知理亏,无言以对了吧?”
男子动了动唇,还没来得及回答路浓的话,便被身后不远处传来的一道威严的声音打断。
“有顺,回来!”
路浓闻言浑身一颤,脑袋一片空白,全身都变得僵硬起来,男子熟悉的声音在路浓的脑海里面经久不散,路浓因此觉得血液都要开始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