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西沉,本该是日落而息的时辰。
此时的三清观前,却是人声鼎沸,乱作一团。不大的道观,此刻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围观的人群。
“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有人大闹三清观,说三清观欺世盗名,正在揭露三清观种种装神弄鬼的行径呢!”
“真的假的?三清观的道长不是法力无边吗,难不成任由别人胡来?”
“这你得问三清观的道长们去,不过,经这一闹,三清观清名不保啊!”
“……”
道观院中,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士,身着紫色道袍,手持拂尘,颇有一番道骨仙风。看着铺满金色余晖的屋顶,老道士满脸的无奈。
屋顶上,一个衣衫单薄的少年,手中提着一壶葫芦,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香,让人闻之心醉。少年时不时仰头喝上一口,在夕阳的余晖下,竟让人由心底生出一股落寞。
只是,老道士何其眼尖,少年眼角中,若隐若现的嘲弄神色进入他的眼底。
再加上一旁围观的不明吃瓜群众,饶是他见过无数的场面,只怕日后,三清观的一世英名,恐怕将跌入谷底。念及此处,一张老脸也不禁胀得通红,气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眼前一黑,脚底一晃,差点晕了过去。
“观主!”惊呼响起,周围的道士急忙上前,七手八脚的扶住老道士,好不慌乱。
屋顶之上,少年的嘲弄之色更加浓郁。
院中三清观众人哪里还忍得住,纷纷破口大骂。
“魏子期小儿,你太过分了!当初观主慈悲心肠,见你落魄街头,好心好意将你收留在观中,予你一日三餐,传你无上道经,你不思涌泉相报也就算了,竟然再次大言不惭,三番两次污我三清观清名,真当我三清观是九世善人,泥塑的不成!”
“好一个白眼狼,倒是让贫道见识了无耻。”
三清观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数落起魏子期来。
屋顶上的魏子期闻言,冲着院中的众人咧嘴一笑,一口皓齿,清澈的眼神如同清水一般,更显天真烂漫。
“不知好歹!”一干牛鼻子老道顿时被魏子期这模样气得翻白眼。
此时,吃瓜群众才发现,这屋顶的少年,大概十三四岁的光景,星眉剑目,白净的脸庞上,带着些许稚气,又有一丝疲惫,显然是常年劳作的缘故。
“子期,有话好好说,何必如此极端,你先下来,这样成何体统!三清祖师见了……”老道士悠悠缓过神来,只能出言劝慰道。
“不下去!你当我傻啊!”老道话还未说话,魏子期不客气的打断道,“下去,又得给你们把屎把尿,每日没有尽头的杂役,还一日三餐,传授道经!你们还真好意思说得出口!”
魏子期神色凄苦,继续说道:“三餐,全是你们的残羹,要是哪天能吃上一顿白馒头,我就求爷爷告奶奶了。还有道经,入观两年来,还不曾见过长什么样。你们真当我是给你们当牛做马来的么?”
魏子期很不开心,不久前,他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和他的前世同名,虽然只是三清观中的一名杂役,不过和他前世一样,都是为别人打工。
不过比较悲惨的是,原主人却是一个实打实的童工,因为繁重的劳动,在不久之前,就已经积劳成疾,一命呜呼了,自己也因此莫名其妙的鸠占鹊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