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菡再次开口，苏叶莫名浑身打了个冷颤，他已经实在想不到自己还能失去什么了，除非——

“青禾妖宫还有一月开启，你要去吗？”

“青禾妖宫？”苏叶微微一愣。

看到苏叶脸上的疑惑，苏菡遂开口解释道，“青禾妖帝死后，青禾妖帝治下的白漓便沦为了无主之地，尤其是青禾妖宫更是让不少人眼红。虽是人族大能联手斩杀了妖帝青禾，但白漓终究属于妖域，因而最后经人族与妖族交涉后，两族联手将青禾妖宫封印，每十年允许两族部分弟子前往其中探索。”

“你——”

“天澜宗这次有十个名额，若你要去，再添两人也无妨。”

“多谢。”苏叶发自肺腑地说道，虽然他对那所谓的天意无感，但对方全心全意的帮他却是不争的事实。

紧接着，苏叶像是想到了什么，面容严肃地看着苏菡问道，“她的尸体可还完好？”

“目前在万药谷，由万药谷谷主亲自看管。”

苏叶闻言终于安下心来，随后朝苏菡开口道，“明日启程去古月宗。”

“好。”

——

第二日，一艘流光溢彩的宝船从天澜宗冉冉升起，宛若一道流星般朝着龙门洲疾驰而去。

虽然苏叶对于接下来的事心中大概有了方向，然而心神依旧迟迟不能缓和下来。

苏菡也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专门为其沏了一杯茶，将香气四溢的茶水端到苏叶面前平静道，“你似乎还未学会接受。”

苏叶接过茶水稍稍抿了一口，苦涩的茶水顿时在他的唇齿间弥漫，亦如他此时的心情般。

“归根结底，所有事皆因我而起，若非我，他们也不会死。”

“此皆天意。”苏菡跪坐在了苏叶面前，边拆分着茶叶边说道，“命中注定他们该有一劫，因而即便不是你，他们的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天意？”再闻这两个字，苏叶只觉胸口涌起一股怒气，连话语亦是加重了几分，“我辈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何须听从天意！”

见苏叶话语带着几分愠怒，苏菡依旧保持平淡地神情说道，“虽的确是逆天而行，但依旧是在天之下。除非能够突破这一界，鲤鱼跃龙门，方才真正算是在天之上，可以不受天意所制。”

“亦如我们的结合，便是天作之合，同根相连，福祸相依。在未得道升仙之前，你我之间不分你我。”

“苏姑娘之所以与我结合，便是迫于天意吗？”

“是。”苏菡十分简洁地回答道。

苏叶闻言只觉唇齿间更加酸涩，看着苏菡开口问道，“苏姑娘想成为仙人？”

“这本就是我该走的路。”苏菡雪白的双手相叠，放在膝盖上，同时抬眸看着苏叶平静道。

面对苏菡的目光，苏叶似乎明白了为何万物皆会在面前女子中几无差别。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比大多数人看的更远。

“以苏姑娘这份气度，恐怕已是东胜洲年轻一辈之翘楚。”苏叶不由感慨道。

苏菡依旧不紧不慢地泡着茶，红唇微启回答道，“普天之下，皆为蝼蚁。只是我辈修士是较为特殊的那一类人，有望一朝得道升仙。然而在未成仙之前，不过皆是时间长河中的一抔黄土罢了。”

苏叶闻之不由再次看向苏菡，他虽未见过仙人，但在他看来，与他想象中的仙人最接近的，大概便是眼前这一位了。

“以苏姑娘这份眼见卓识，想必应该有不少年轻俊秀追求。如今却与苏某草草结合，苏姑娘不觉有些可惜吗？”

“你是在贬低自己吗？”苏菡立即停手，抬眸看着苏叶说道。

苏叶愣了愣，有些不知如何接话。

“你我虽不是因情结合，我对你亦不曾有其他想法，”苏菡看着对方说道，“但你我已有夫妻之实乃是事实，日后虽未必能成为真的夫妻，但在得道成仙之前，你我便是最为了解对方的人。长路漫漫，你我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因而你我之间无需虚与委蛇，人无完人，你我需要做的便是真实，纵然一时的虚假能换来对方的好感，但最后你我之间的联系只会如一张薄纸一戳即破，而只有长久的真实才能让双方密不可分。”

苏叶闻言沉思良久，遂朝苏菡抱手道，“苏某定会以真情相待，只是有些事恕苏某无法相告，但苏某立誓，定不会做对苏姑娘不利之事。”

“此行前我便已说过，我尊重你选择，因而你无需事事告知于我。”

“多谢苏姑娘理解。”

苏菡微微点头道，“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事需向你说明。”

“但讲无妨。”

“此行去龙门洲，若你想要达成目的，便意味着从今以后你便是我苏菡的夫君。因而在外人前，你对我敬称只会让他人生疑，因而希望你能用稍显亲近的称呼。”

苏叶微微一愣，目光复杂地看着苏菡开口道，

“你看菡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