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教室，（补充一下）我们教室。班主任也在。

校警停下来，李静差点撞在他身上。

校警：你们班主任在？还有人敢打架。

李静：（喘气）肖军。

校警阴险的笑了。

校警和肖军在上个学期结下梁子。肖军为了朋友和他打了一架，被轰出了宿舍，被迫住在外面。校警终于等到报仇的机会了。

三

校警在门口出现，挡住了室外的光线。所有同学立马闭嘴，让开一条道。班主任紧张的神情缓和下来。肖军面无惧色，反而有怒容。

四

校警金刀阔斧的在前面走。木棒在阳光下耀武扬威。他后面跟着班主任，右边是带着愤怒目光的肖军。李静和鼻青脸肿的胖姑娘并排走在后面。

下课铃声响了。

这是课间操时间，同学们都来到操场排好队。广播里正在播放动感十足的音乐。同学们趁着这个时间肆无忌惮的说笑。突然，他们的笑容凝固了，集体把目光投向了大门口。

五十岁精神矍铄目光锐利的校长和四十岁大腹便便的政教主任来到大门口，他们正在听取校警汇报工作。

校警：实在太恶劣了。这样的学生该开除。

校警恶狠狠的瞪了肖军一眼。他本来想把肖军搞到校警室好好修理一番。结果在门口碰上了校长。他只得添油加醋的汇报工作。

校长：陈勇（校警的名字），这是我的工作范畴，你只要回报情况就行啦。

校长背着手，上下打量眼前犯下大错的学生。政教主任邪恶的笑着。肖军感到背脊骨发凉。政教主任的昭著恶名由来以久。

校警：是的，校长。（指着肖军）他不但在课堂上痛殴女同学，这本来十恶不赦，而且还推了米老师一下……

米班主任打断校警的话。她双手放在口袋里，向来如此，即使在位高权重的校长面前。

米班主任：我只说一点，肖军的确可恶，上课睡觉，不听管束，还打了女同学。但是他并没推我，请纠正一下事实依据。

政教主任皱着眉头，躁动了下，双手在腿上拍了两下。校警有点不安，紧张的看了校长一眼。

校警：（把胖姑娘拉到校长前面，掩盖尴尬的处境）看看这位同学的伤吧，还真下得去手。

胖姑娘感到事态严重，捂着青肿的脸不知所措的哭泣。她能听到盖过广播音乐声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她不想呆在这里了，她想回家。

这时，第八套广播体操振奋人心的响起。同学们伴随音乐原地踏步。肖军局促不安，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王姣身上。王姣双臂伸开在做伸展运动。她的注意力却集中在肖军身上，他们第一次那么远的目光对视。肖军脸红了。

校警还在絮絮叨叨提出对肖军的处罚意见。

校长：陈勇，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遍。开除学生是我的工作。

校警：可是这种冥顽不化的学生却是不适合留在学校呀。

校长：这一点我是赞同的。不过，我想把这个权利交给我们的政教主任。你们好好商量一下，给我个最终意见。

校长朝主席台走去。那里有几个老师在翘首以待。

课间操像放羊似的。肖军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队伍后面的老师忙着整理队形。

政教主任指了指警卫室，校警心领神会，歪嘴笑着。揪着肖军的胳膊。

校警：小兔崽子，走吧。

政教主任在后跟着，并转过头来对米班主任说——

政教主任：米老师，这里有我呢，带着学生回去吧。别耽误上课。

广播体操到了第八节。

米班主任犹豫着。李静望着班主任，听她示下。她怒气冲冲的瞥了眼肖军。

政教主任：好啦，有了处理结果第一时间告诉你。别担心，没这小子好果子吃。

米班主任当然不用担心，政教主任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倒替肖军担心起来。

米班主任：差不多就行了。

校警把肖军推到屋里。肖军回头看了看王姣，好遥远，他好像正在走进黑暗的泥潭。他不经意又看到政教主任邪恶的嘴脸和校警默契的眼神。班主任走了。他感到极度不安，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政教主任迈开大步走来，除了手上没拿大刀，完全一副筷子手嘴脸。

肖军猛然推开挡在门口的校警，朝着主席台跑去。校警猝不及防差点摔倒。政教主任像个老母鸡张开双臂扑击，肖军微微侧身避开了。政教主任没站稳轰隆一声摔在地上搞了个灰头土脸。

肖军不顾一切的往前跑。操场立马炸开了锅。同学们纷纷停了下来，看着眼前惊心动魄的追逐场面。王姣尤为紧张。

紧张的还有主席台上高高在上的几个老师。他们掌握着学校的生杀大权。以校长为首的实权派大声吆喝，猛往后退。几个老师朝着主席台勤王而来。

肖军冲上主席台，豪气顿生。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推翻了两张桌子，外带校长坐的椅子。校长大叫一声，面容失色，再也难以保持绅士风度了。他好像受到极大侮辱，猎狗一样咆哮。

肖军趁他们没反应过来，爬上主席台旁的大胡杨树，顺着树枝遛到围墙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了出去。肖军朝着王姣做了最后的致意，手臂潇洒的扬了扬。外面是一片香梨园，他消失在茂盛的枝叶间。

校警和政教主任赶来，为时已晚，气的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