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吧。

还能怎样。

寒辰漠然而对。

那一击偷袭而来的《太元枯灵诀》，早就已经让他死得干脆，哀大莫于心死。

心念灰懒，与死何以。

更别说，寒辰中了《太元枯灵诀》，神魄腐朽衰败，已经不及全盛时期的一成，再过不了多久，就会凋零枯萎而亡。

作为这门神通的自创者，寒辰知道没有任何法门可以解开神魄枯朽的状态。

破坏容易，修复困难。

太元仙法与九玄仙法，都曾是他的底牌之一，太元枯灵诀针对的全都是最顶尖的神魄境，能作为杀手锏，若是可以有办法破解，太元枯灵诀就不配成为他寒元初的底牌，也不配冠之以“太元”之名。

“你呢？”心意冷淡的寒辰问出最后的疑问：“你又是为什么最后收起神通，是要想着再嘲讽我吗？还是说，你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激怒我，为了让我出手杀你？你在求死？”

说罢，寒辰缓缓抽出刺在她胸口的长剑，无形无质的长剑散发着不曾衰减的锋锐。

顿了顿，寒辰摇摇头，松手一放。

无法以光彩来形容的长剑，自识海虚空上坠落。

长剑打着摆儿跌落，忽然上面亮起白、黑、灰三色光芒，长剑瓦解，化成三道气息，凭空消失不见。

外界。

只见陈若梦的眉心，那一道血痕依旧在，这一刻却从中飞出白、黑、灰三缕光芒。

三缕光芒逃遁而出，然后消散在空中。

识海。

“从今之后，再无太虚元初仙帝，再无始罗之魔，再无勾陈之主冥槐。”

寒辰倦懒一叹：“元初仙帝已死。”

神魄即将枯朽，他即将身亡。

即便没死，但那太虚、勾陈、始罗的仙、魔、冥三种力量，也从他的神魄中失去。

现在的他，也就是空剩下一尊神识凝成的神魄，而且是即将枯朽的神魄，失去所有力量的将死之魂魄。

这时候，神色恬静安详的凌如梦，轻轻的抿着唇，摇摇头，然后一挥手。

“岁寒。”

识海，天地骤凝。

一切像是停滞下来。

白雪飘飘，苍雪皑皑，不受影响。

“不计朝夕，不以春伏，颠倒光阴，溯洄从之，道阻且艰。”

“以劫尊之名，太虚湮灭阵避让。”

只见凌如梦周遭雷霆滚滚，重重混沌莫名的气息上下沉浮。

感应到这确确实实是太虚湮灭劫的气息，心灰意懒的寒辰也不免眼睛一眯，枯寂的心泛起疑动。

凌如梦脸色圣洁，清冷依旧，悲凉如雪，从四周雷霆中探掌一攫。

一缕金色气机如灵动的小鱼，被她抓在玉手之中。

“千秋暮逆。”

凌如梦玉掌一挥，将这道灵动小鱼般的金色气机，打入寒辰体内，如道种金莲般绽开一种神通。

“这……”

寒辰心中一动，感受到枯朽的神魄竟然迅速恢复起来。

太元枯灵诀消耗损坏的神识之力，全部恢复过来。

“世间竟然有这等治愈神魄之力，连我的太元枯灵诀造成的不可逆损害都能恢复……这……”

“不对，这是……时间神通！”

寒辰心中震动。

他霍然望向凌如梦，双目炯然如电，咬着牙一字一顿道：“灵古仙皇？凌如梦，你究竟是谁，你竟然真的是劫圣境！”

寒辰除了记忆不受影响，神魄上的一切损伤全部恢复过来。

就连之前自斩的太元仙术根基，也恢复过来。

时间大神通，千秋暮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