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只知道，他是很好的师兄。

“看来还不是时候呢……”天九未能听到李磊的自言自语。

李磊大笑几声，说开玩笑的，亏她这么认真想，之后就离开了。

入夜，天九睡房的窗花再次被无暇的月光筛漏出点点碎花，连窗外的人影也碎碎映入房中。

然后，那个人影动了。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虚掩的窗口伸入，两块月色下闪着哑光的金砖悄无声息地被放到窗台上。

“少主，别放了，这样没用。”

熟睡的天九在被窝中翻了个身。

人民币一手就把伏在窗柩上的凌凌猛地拍下地去。

熟睡的天九又再翻了个身。

凌凌从地里抬头，双眼无辜地瞧着人民币，轻声说道：“少主，您送金子给她，有什么用，而且还要不留名，少夫人怎么会知道是您呢？”讨好地走近些，“也许您还顾忌少夫人说您没用，故意去趟监狱教训欺负她的人，又给她送上她最喜欢的金子，但这还不如您直接抱住她说喜欢啦。”

“若不是小的即时施了内隐术也阻止您杀他，囚室之事会引人注意的。”

“幸好小的也阻止你去银行改成去贪官那儿拿金子，银行的金子是有标识的，会给少夫人造成麻烦。”

“还有，您这样拖下去就不怕其他人抢了她吗？今天下午就是了，若不是小的机灵叫您驱只狗过去打扰她跟那个男的，说不定那个男的已经成功拐走她了——”

凌凌说到此处，对上人民币冷峻的双眼，立即噤声。看来少主心里也有所感，知道有人要抢他老婆……

人民币通过虚掩的窗隙看向房内酣睡着的天九，眸子倏尔一沉。他的相认计划还在铺垫中，贸然冲出去见她，只怕她不待见他。

毕竟，她认为他无用之极。

虽然人民币表情依然清冷，但那蔫蔫的不自信气场慢慢现出，尤其是凌凌这样的神兽可以敏感地感知到。

凌凌蹭了蹭他的手臂，安慰道：“少主，当时少夫人说的都是假话，别放在心上啊。”

只见人民币没有理会他，目光一直盯着房中人。

凌凌叹了口气，若不是人民币恢复神体后就在神殿里到处砸物发脾气，他也不会主动献上在客轩里找到的天九的头发，然后也不会连通凡界让他来寻妻。以为到了凡界，人民币就可以跟天九相认，解开心结，没想到他竟然一直犹豫不决。

也难怪，少主的心智还是小孩。一个孩子被人弃之如敝履，能没有心理阴影吗？即使是少主也不能幸免吧。

他怔怔看着人民币映照在地似乎有点落寞的月下长影。

就在他们这般专注时，其身边已经有大大小小的陆地动物——主要是凡界常见的猫狗，整整齐齐地蹲着，一只只如临圣驾似的。它们的目光里充满敬畏与痴恋。

今夜小巷里的动物叫声更胜往日，仿佛在为它们的主子哀叹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