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身体硬，显然它们的牙口也相当好，虽然氧气罩没破，但那声音，实在是让人起鸡皮疙瘩。

几个人又翻起来去打氧气罩上的灰黄色小鱼，可围过来的鱼越来越多，没一会儿，氧气罩整个都被遮住了，防护服上的氧气罩是整个把口鼻包在一起，现在他们眼前，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珍珠小嘴。

就算不是密集恐惧症，看见这场面也得汗毛直立，余建行直接翻身把面罩往身下的太阳能板上撞。

可撞散一批又来一批，被遮住了面罩，眼睛看不见，他们想跑都不知道该往哪跑。

所有人都踉跄着或站或坐在太阳能板上，两只手不断拍着好像黏在他们头上的鱼群。

几个人越走越远，越来越分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喊话时周围已经没有了回音。

余爸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就目前来看，防护服还能顶一段，一时半会儿应该咬不透，人已经走散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上岸，但……看着氧气罩上黏的密密麻麻的，遮的点光不透的魔鬼鱼，余爸爸觉得还是退而求其次，只要能保证自己老实待在太阳能板区就好。

太阳能板区里只有魔鬼鱼，但出了板区还能碰到什么，那谁都不敢说。

运气好了，可能从另一边直接走上岸，运气不好，可能就给闲游的变异鱼加餐当点心。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前者和后者比，小概率事件明显属于前者，作为一名明眼人，余爸爸决定，选后者。

他强忍着氧气罩上传来的咯吱声，蹲下摸了摸脚下的太阳能板。

太阳能板区不小，横向围了外城一圈，纵向也有五百米，但他也走一会儿了，虽然不知道方向，但除非他是在原地划圈，要不然这五百米肯定是要走到头了。

果然，余爸爸蹲下摸了一会儿就摸到了太阳能板区的边缘。

太阳能板区和外面的水域完全是两个世界，余爸爸在边缘伸手，能明显感觉到水温的骤降。

寒暖流交汇的地方容易聚集浮游生物，然后是小型鱼群，然后是被小型鱼群引来的大型鱼类，这太阳能板区虽然不能和寒暖流这种程度的海洋潮汐相比，但稍微类推一下，余爸爸就能知道，这边缘区域肯定是最危险的地方。

他心里一跳，后背慢慢冒了冷汗，但脚下的动作却轻了又轻，他甚至都没敢站起来，直接半趴着，顺着太阳能板区的纹路慢慢往后退。

退着退着，黏在他氧气罩上的魔鬼鱼突然安静了，不再张嘴咬，只是静静的贴在他氧气罩上，周围划过防护服的水流突然变冷，余爸爸头皮一麻。

有东西进来了！

周围水流起伏的波动越来越大，余爸爸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停住不动，然后慢之又慢的，贴到了太阳能板上。

而被裹在鱼球里的余爸爸没有看见，一条飘着两条长长腮须的大嘴鲶摆着自己硕大的胸鳍带走一部分魔鬼鱼后，嫌弃的吐了口不小心吸进去的热水，慢悠悠的转身游出了太阳能板区。

余爸爸感觉到身上的寒流慢慢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