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慎与乾一都不由地回头，望着那弱质纤纤的背影，一步步走远。

乾一便是啧啧道，“这不愧是咱们夫人的外甥女啊！这才多大呀，居然就这般厉害了。”

方才，李盈与姚倩云在殿中的对话，他们在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乾一不得不惊骇。

这一惊骇，便顺口感叹了一句。

感叹完了，才觉得有些不对，抬眼，果然瞧见他家大人一双黑眸寒森森，冷冰冰地睨着他，他头皮一紧，连忙道，“咱们夫人自然不是厉害，是聪慧，是睿智，是大人的贤内助。”

算他转得快，齐慎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只是若有所思望了望殿门的方向。

内殿里，隐约传来姚倩云又哭又笑的声音。

这动静……有些不妙啊！

“大人？这事儿，咱们管是不管？”说起来，姚致远自尽，又最后，留下了那么一封任命诏书，不过是想着卖齐慎一个人情，为的，也就是保下他这不肖女儿的一条性命。

虽然齐慎什么也没说过，但按着乾一对他们家大人的了解，留姚倩云一条活路，那也是可能的，毕竟，大人对姚大人起了恻隐之心，这是事实。

不过，这中间，偏偏又掺和进了一个琼华郡主，那还是他家夫人的亲外甥女……

虽然吧，他家夫人待先太子妃，并她的一双儿女，也不是那么亲，可这毕竟有着血缘关系，夫人有多么重视两位舅爷，看重家人，这都是有目共睹，不好办啊！

“这琼华郡主倒是个聪明的。”齐慎沉声道，知道他有饶了姚倩云的心思，立刻来了这一趟，恐吓了姚倩云一番，还顺道抬出了自己与阿鸾同她的关系……倒是有些阿鸾年轻时候的风范，只是，到底太嫩了些。

心念电转，齐慎听着殿内的动静，轻轻挑起眉来，“我看，太子妃到底是与太子殿下伉俪情深，有些伤心过度了，能不能撑过来，就看她自个儿的造化了。”

说白了，就是不管了。

乾一挑眉。

那边，齐慎已经大步而行，他也连忙跟了上去。

外殿中，已是一片白幡飘零，内外命妇已经穿了孝，在李暄灵前哭起灵来，只是，江南到底不比从前的京城，许多事情，都要寒酸了许多。

听得江南士族中的吴兴沈氏、姑苏陈氏，还有靖江宁氏都前来吊唁时，齐慎便是大步迎到了殿外。

这几家，或多或少都是帮了他的忙，到底不好怠慢。

迎上前去，拱手寒暄。

他未曾卸甲，只在甲胄外结了麻，挂了白，身材又是高大挺拔，面容亦是清俊，何况，那举手投足间的威势与从容，都是极为出挑拔尖儿的。

来的那一堆人中，便有一双好奇的眼睛打量着他，双眼便是一点点亮了起来。

“姑娘，这便是那位齐大人了？”身边的丫鬟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肘，声音里有些惊奇，有些慨叹。

“还以为，行军打仗的，被人称为战神的，该是个莽夫，却没有想到，居然还长得这般好看。”而且，听说他官职升为正二品都已经许多年了，这样的资历，还以为是个老头子，居然，这么年轻。

“也难怪了，看不上咱们大姑娘给他做妾。要奴婢说，大姑娘确实也是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