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浅夏状似无辜实则凌厉的逼问和假设,直接往支持和亲的文官们头上浇了一盆透心凉的冰水。
且不说后边儿那乱七八糟的一堆,就她一开始提到的那几点,就让文官们忍不住各种恶意的揣测。
是啊,琉璃公主嫁过去,万一这蛮子故意不让公主怀孕怎么办?万一生孩子的时候说公主难产死了,然后来个狸猫换太子怎么办?
再说小皇子真能成长起来吗?成长起来了不会成傀儡吗?江浅夏说的有道理啊,大乾皇室血脉的孩子,去到那么个蛮夷之地,血脉被混了不说,到底能不能做主还两说呢。
也可以说,只凭血脉之情,真的有这么靠谱?那万一哪天骨利重新强大起来,卷土重来的南下了,是不是也能占着大乾的血脉,理直气壮的入主中原了?
只要不被利益蒙住眼睛,文官们所想到的,可远比江浅夏临时的质问要深入黑暗得多,其中的各种猫腻,别说后宫的女人都能玩的遛,他们更是能给出更多的手段。
心里有了怀疑的种子,在文官们积极的脑补下,马上就有言官跑出来让皇上三思了。
贺鲁盯着江浅夏,恨的那叫一个难以遏制啊……
大好的局面,就被这女人三言两语的给破坏了!冷哼一声,贺鲁强行打断了言官们的“三思”之劝,直接梗着脖子,语气森然的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本王难道献上这么多土地,还换不来两国的和平和大乾的支持吗?若真如此,大乾是不是太仗势
欺人了点!”“看您说的,什么叫献上大片土地啊?那地盘又不是您实际掌控,我们过去就能直接纳为自己的用的了,要真这么信口开河就能换公主换好处,那我还说把高丽的土地送你了,也不要多,你给个几万头
牛羊就成。”
无辜中枪的高丽使节气的哇哇大叫,被很不耐烦的李广孝挥挥手,禁军就进来先把他们拖出去了。
“常瑞,就算你说的有理,那也是揣测,贺鲁可汗此次前来是为了边境的安宁,大乾同样需要休养生息,朕知道你和琉璃公主姐妹情深,不想相隔千里,那么你就来说个可行的办法吧。”
李广孝也不强硬的独断,既然你说他们想的办法不行,那你就自己提一个出来,当然,要是你的办法也没用,那肯定就还是按原先的办了。
话的意思大家都清楚,肖帅和肖酒紧张兮兮的看着陷入沉思的江浅夏,手心里全是汗。
要按江浅夏来说,支持贺鲁其实一点好处都没有,那简直是养虎为患,最好的就是去支持另外两个草原王,先让他们联手把贺鲁给弄死,再挑拨他们互相夺权。
这么一连串的打下来,大乾最少有五年的时间休养生息,到时候趁着骨利接连战乱最虚弱的时候,一鼓作气的拿下,那骨利就彻底成为大乾的牧场了。
但当着贺鲁的面肯定不能这么说,不然大家都知道这计划了,人家不联手来弄你才奇怪呢。
唉声叹气半天,江浅夏带着点不情愿,小声道:“其实要边境安宁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