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间，脑海中不自觉略过一个身影，让他下意识开口：“林叔。”

“怎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数据构成的存在拥有了……意识，可以思考……并……”

活在由数据构成的虚拟世界中。

阿白的语气在暗色的书房里显得有些压抑，而他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显然不知道该如何进行这个话题。

海塞薇真的是数据吗？那种独一无二的性格和执着……

可如果不是，她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再者……

林叔听着听着，眼睛也渐渐眯起来，望着阿白有些恍惚的脸：“小白——你这想法……很危险啊？”

阿白心头一跳。

林叔看着他，状似平静，可开口的每一句话渐渐沉重——

“这是一个虚拟世界的时代。进步使得虚拟成为了第二个世界，再也无法与现实分割……但与其说是智力造就了这一切，不如说是匮乏的资源，现实的贫瘠创造了它……我们也不得不承认我们依赖它。

“意识和虚拟结合有太多可能，人可以在虚拟中获得现实不可能获得的东西，甚至……有可能摒弃‘没有意义的’身体，保留一份由数据整合的意识，从而“活”在虚拟中，抛却生死，这就是时代给出的永生方式。

“……但你知道，这一切是不合法的。这关涉很多，价值也好，人道也好，大多数人陷入恐慌，尽力阻止——因为人往往创造了什么便会反过来担忧什么毁了自己。

“网警局一直是阻止这种可能的最重要的力量，在我们眼里，数据哪怕可以通过整合而拥有强大的分析能力，但不会拥有情感，不可能，也不允许成为任何一个人存在的形式，从而否定如今的人类所积累千年的根本。

“你的父亲，也有着一样的想法。”

林叔一番话说完时，一切再归沉默，只有跳动的蓝色字符在屏幕上活动，暴露时间的悄然流逝。

这事情，大概关乎这个世界的某种底线。

不该存在便是不该存在，否则一切规则都将化为齑粉，所依附于此的人类也将陷入危机。

阿白静静站在原地，拳头捏紧了又松开，复又捏紧。

“小白，这种基本常识你应该有。”林叔看着他，“如果你遇到过，那么必须告诉我们——”

会被处理掉。

阿白瞳孔微缩，不知道怎么的脑海里忽然闪过梦里那个血红色的画面。

那个让他这段时间一直没办法冷静思考的梦。

……听起来有点可笑。

……

阿白离开书房时，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而阿锦的母亲正拉着两个人搓麻将——有些东西还真的是随着时间流逝越发流行来着。

耳边什么“三条”的声音和谈话的声音对他而言有点远。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叫艾诀走？

等等吧……

想着这个，阿白摸出手机，无意识中打开了LZD的论坛。

“……”

这无意识有点危险。

这么想着，阿白却也很快看到了被顶到第一的帖子——一个在他们下线后的时间里火速受到关注的帖子。

《内部资料泄密？美女大佬竟和NPC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