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易沉默了一下,她少说了一个“家暴”。
这段往事,在童年他的心里也留下了阴影,从小就讨厌爸爸,甚至是对他恨之入骨。
后来,老妈终于忍不了了,就要去法院打官司离婚。
那个人的暴脾气自然不愿意,就动手了。
然后有邻居来劝架,结果他把人家打成了植物人。
然后他的第一想法还不是自首,直接跑路,这肯定不能跑得掉,判刑还更重了。
那个被他打的植物人,十几年后奇迹般醒过来了,但他现在还在牢里蹲着。
“我们去后面看看风景吧!”柳淑婉说着,便先抬起了步子。
林小易缓步跟了上去。
沿着曲折的青石板路,二人来到了庄园后方,背靠着优美的珠江海景。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
月光倾泻在江面上,像滑落的丝一样,风一吹,水面起了波澜,水中的月亮就成了晶莹的玉片。
“你最近去看过他吗?”柳淑婉趴在护栏上轻声道。
“去年去看过一次……不用说,他整个人都变了,感觉现在的他……就像个孩子一样。”
柳淑婉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那时候你才九岁,还在上小学三年级,咱们家里钱都赔光了,还欠一屁股债也给不起赔偿费用,我当时只能去城里打工,我来了广州,可我什么都不会……”
“我就来了一家餐厅做服务生,就结识了李博雄,那时候我跟他还没确定什么关系,他就给了我三十多万,去赔偿邻居,你爸才得以从无期徒刑减为了有期16年,我真的挺感激他的,他对你爸也确实有恩。”
“虽然作为儿子不该这么说。”林小易轻声道:“但我真的觉得,我爸的所作所为不值得身边的人帮他。”
“毕竟夫妻一场,可能我心肠太软了……”柳淑婉柔声道:“不过我也不只是帮他,邻居也确实需要钱。你刚刚也说,他和以前也不一样了,相信他以后会改变的吧……”
林小易点了下头,没有接话。
“后来我跟李博雄发生了关系,我怀孕七个月的时候,他向我求了婚,我还算幸运,他没有抛弃我……但是他拒绝了我把你接过来的要求,他给我了一个选择,要么打掉妙晴,他也不再为我负责,要么和你撇清关系,嫁给他。”
“我当时拒绝了他要我和你撇清关系的要求……但是我又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她七个月了,已经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小孩了,但当时李博雄的态度很坚决,我只能做一个选择,要么要你,要么要妙晴。”
柳淑婉抬起头望着林小易:“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选了妙晴。”
林小易没说话。
“但我当时选得是你,我最后还是下决心打掉妙晴,李博雄看我真的做了这个决定,他又找我商量,向我做了一些妥协。”
柳淑婉继续道:“他答应我会负责你一直到大学的学费生活费,如果你继续考研,这些费用也都是他的,直到你工作为止。他也接受我可以见你,只要跟他说一声经过他的同意就行,然后我嫁给了他……”
“我当时没意识到他的话里有套路,他说只要经过他的同意,我就可以和你见面,但是后来,他根本不同意,每次因为和你见面吵架,他都理直气壮地用这个问题压我,指责我没经过他的同意就见你。”
“一直到妙晴两岁的时候,我跟他吵得也够了,我提出了离婚,他又让我做了个选择,如果离婚了,妙晴这辈子跟我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他知道当初我拒绝过和你断绝关系的要求,他很清楚这是我的软肋,现在又重新提出这个问题,只是把你换成了妙晴……这一次我选择了妙晴。”
林小易低着头笑了笑:“一人选一次,很公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