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时,当数万法军即将向约克公爵的所属纵队发动进攻时,这位吃完早餐的弗雷德里克王子,还待在他的书房里。
好吧,所谓的“书房”不过是鲁贝村的高地上,一间被12磅火炮毁了半个屋顶的阁楼。
在此办公的一个好处,就是英国公爵能够很舒适的坐在靠背椅上,手持望远镜,观察战场之上的一举一动。
另一个好处,就是稳定军心。每一个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英国士兵,但凡一回头,就能看到他们最尊贵的指挥官。
此时此刻,约克公爵专心致志所做的,就是以自己的专业视角来评估,对面共和国-军队正在实施的《新的战术条令》。
“……法军设想以纵队队形实施机动,作战中用滑膛枪手迅速部署成横队队形,在运用中法军表现出了折衷性和随机性。
他们将纵队队形既用于进攻,又用于机动。当一支纵队的兵力超过一支没有准备的敌人部队时,他们将抓住机会,甚至用刺刀与对峙的敌人作战。纵队可有效地在敌人的横队队形上打开缺口,同时也容易对未做好准备的敌横队队形以统一、连续的火炮齐射进行攻击,而这种齐射通常能够阻止敌纵队的攻击。
法国人还充分利用部署在前面的轻步兵和横队步兵实施散兵战术,采取保护和隐蔽行动,以便向敌人的队形持续地开火。散兵可为纵队的进攻创造机会,可在法军以横队队形进攻之前动摇敌人,或削弱敌人的进攻力量。
我不得不承认,这些勇敢法国散兵的眼光像雪貂一样锐利,行动像松鼠一样灵活。当时他们的纵队冒着我军炮火的攻击时,就以冲锋的步伐前进,甚至是飞跑,以尽早投入战斗……”
临近中午时分,约克公爵得知法军猛攻之下的第三纵队,在经过昨日的惨败后再度崩溃。那是前方信使赶来报告,此时的奥托元帅麾下仅保留7千左右兵力,较之前日的1.7万人,减员了60%。
更为严重的是,在屡战屡败过后,第三纵队官兵士气变得一落千丈,很多士兵拒绝服从长官下达的“送死令”,几乎要酿成一场兵变。
见到士兵们无法坚持作战,奥托元帅不得不下令,放弃增援困守鲁贝村的约克第四纵队的原定计划。他带领第三纵队余部,向东北方向,也就是斯海尔德河的下游进行转移。
此时,约克公爵非常清楚,在马凯河、利斯河与斯海尔德河之间,能够继续与法国人作战的联军部队,也只有自己麾下的英国纵队了。至于卡尔大公的援军,估计现在也被法军小股部队拖着,无法及时北上增援了。
这两日来,法军取得了令人瞩目的胜利,不仅打退了数个纵队的联军,而且还在对方撤退的道路上,缴获了56门排列成一线的火炮。
换言之,法军的最高指挥官即将集结4万多主力,准备对鲁贝村的正面,以及两个翼侧发起攻击,将联军的最后一支特遣支队赶过斯海尔德河与图尔奈,甚至是加以围歼。
在面前所未来的危险时,约克公爵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慌张情绪。那是早年教育告诉自己,越是危急时刻,就越要保持冷静。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位纵队指挥官居然不慌不忙的吃完了自己的午餐。等到用白色餐巾优雅的擦拭嘴唇时,大方的英国王子还不忘给服务自己的法国厨子打赏了半英镑。
在约克公爵下到广场时,两千名英国骑兵已整装待发,所有人都静静站在自己战马身边,等到指挥官领导他们再度征战沙场,反冲敌人的步兵侧翼,将法国佬赶到图尔宽,赶回里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