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骰子在瓮中转动,不大的圆桌上,一群人拥挤围坐在赌桌上,宽敞的赌档内鲜有人坐在座位上,有的人心情愉悦,有的人双目赤红,有人欢喜有人愁。
“都压好了,不许动。”
摇骰子的荷官张着一口布满黄色烟垢的槽牙,嘴角叼着香烟,囫囵的招呼着,一手握着骰瓮,另一手打掉想要从桌面上抽走赌注的手。
带着火星的香烟被荷官从嘴上掐下,屈指弹到那人身上。
“买定离手,没他妈听到啊?”
那人看了一眼荷官,想要理论,被荷官嚣张的气焰吓到,敢怒不敢言。
“怂货!”
荷官看了那人一眼,喉咙抽动,往地上碎了一口浓痰。
“开了嗷,三四六,十三点大。”
“我赢了,我赢了。”
刚刚那人欢呼着大声说到,看着荷官望来瞪着自己的眼神,声音下意识的压低。
“什么狗屎运气!妈的。”
荷官嘟囔一声,点出纸币扔了过去。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音。
圆桌上的人目光被门口位置吸引。
荷官疑惑的离开位置,虽然现在英租界被三鑫公司接管,可是自己这小家小业的赌坊也上下打点过了。
不管是英租界巡捕,就是天高皇帝远的法租界巡捕现在也有抽走10%的利润。
“他妈谁啊?大半夜的?”
荷官嚷嚷着走向房门,以为是半夜过来的赌客。
梆的一声巨响,还未走到门口和荷官就看到大门被一把踹开。
正准备开骂的荷官一眼就看到光头男子扫视着屋内,身后跟着折扇男子和手持砍刀的青帮帮众。
手持砍刀的弟子瞬间围住圆桌的众人。
“张大帅!”
荷官大腿直打哆嗦,额头冒出虚汗,立在原地不敢乱动,他自然是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刚刚我好像听到有人骂我!”
张万霖扣了扣耳朵,目光扫视赌客众人,最终定格在荷官身上。
“大帅一定是听错了,听错了,这么晚了,你老怎么过来了啊?”
荷官一脸献媚的笑容,紧盯着张万霖,生怕自己什么时候激怒了这位爷。
“我听我的手下兄弟说,你们这收留了斧头帮的余孽,说是琛哥和田师爷都在这。”
张万霖眼睛紧盯着荷官,笑意明显。
荷官冷汗瞬间留下,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了三鑫公司,就差给张万霖跪下。
“大帅哪有的事情,我哪敢啊,你老是不是听错了。”
“那你的意思,我错了?”
“没有没有,不对,你错了。”
荷官话语间打了自己一个嘴巴,不停地道歉。
张万霖盯着眼前低三下四的窝囊荷官,总觉得哪里不对,消息难道不准确,回头看向夏账房。
“快跑啊。”
圆桌的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喊,紧接着人群四散向着门口窗口逃窜,全然不顾持刀帮众的挥砍。
“妈的,果然有问题!”
张万霖回过头扫视着乱糟糟的人群,几个已经逃窜到赌客已经顺着窗户和大门逃了出去。
面前的荷官也想跑却被张万霖一把拽回,随即回头看向夏账房。
“老夏,你去外面围住赌坊,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夏账房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张万霖,转身带着帮众走向屋外。
赌坊内只剩下张万霖和荷官。